養兒防老？

養兒，防老？這句話，在這個年代，還中用嗎？

近日，對這句話，特別有感觸。故事，得追溯到去年，買房子的過程，深深的感觸，也有所領悟。還真的沒想到，買房子會讓我對這事，有那麽多的感觸。

那是，去年的事情了。我倆因爲某某原因，一向很抗拒住地上屋的我（主要是考量安全因素），被他説服，接受了住地下屋的計劃。於是，便開始在房價漲了又漲的檳島開始物色房子。一開始，物色的新房子。但，現在回想，若當初決定買的新房子，就不會那麽多感觸了。可惜，價格所謂比較「合理」的新房子（不對，檳島的房價，應該都不合理了；難怪越來越多的朋友選擇在北海/大山腳買房子啊），地點基本都算「荒山野嶺」。當然，這「荒山野嶺」的意思，是指說這些新房子（地下屋）都離開市區好遠好遠，要去哪裏都不方便。而且，還有另外一個要素，這些近期新建的地下屋，都是三層式的，再也沒有單層，或雙層的。三層，對我們這樣的小家庭而言，實在是太大了。

仔細斟酌后，我倆知道以彼此的性格，以及生活方式，我倆都不想把時間，金錢，以及精神，花在每日遙遠的來回路程上，再加上小家庭的我們，自個兒認爲沒有必要買到三層大的房子，所以最後，放棄了距離市區太遠的三層新房子。

老公說，要買地點靠近市區的，那只好買老房子了。於是，我們找了中介，開始看起了老房子。話説，間中是有看中了幾間蠻喜歡的單層老房子，可惜是角頭間，我個人非常抗拒，一心只想要找排屋。主要是考量到安全問題。窗口多了，入賊的機會也多了（不好意思，我比較多慮）。於是，繼續看了不少的單層老房子。可惜，看了不少的房子，一直都沒看到滿意的（真可憐我們的中介）。後來，我倆發現，一些單層房子，價格居然逼近雙層的老房子。於是老公再次説服我，不妨考慮雙層的。於是，我們單層雙層一起看。就這樣，前後看了超過至少20間的老房子。於是，越是看得多間老房子，越是累積越多感觸...

嗯，因爲看得都是老房子（屋齡25年或更舊），所以看房子的時候，發現買房的，都是五、六十嵗，或六、七十嵗的「老夫老妻」。

“這房子原本留給孩子們的，但他們全都在吉隆坡，都不要回來...”
“這房子原本打算留給我女兒們的，但她嫁給澳洲人，都不回來了...”
“我孩子在外地工作，剩下我們兩個老的，沒有必要住這麽大間的房子啊...”
“我的孩子全都在外囯留學，然後落地生根，沒有一個要回來...”
“我的孩子在吉隆坡做工，那邊的工作機會比較好，所以他沒有打算回來檳城住...”
“我的孩子....”
“我的孩子們...”

這是看房子的過程中，有的時候剛巧屋主有在，與他們閒聊的過程中，從他們的話語當中，抛出的多少無奈。多少對夫妻（看房子的時候，有時候屋主夫妻都在，有時候只有丈夫，有時候只有妻子），在我們上門看房子的時候，先是非常以孩子（們）為傲，很光榮的告訴我們，他（她們）的孩子在哪裏哪裏求學，在那裏就業，什麽職業，什麽職位，甚至工資多高；在他們臉上，看到了他們多麽的以孩子的成就為傲。我想，這是所有父母的期望，所謂望子成龍，望女成鳳。做父母的，總是期盼孩子學業有成，找份好工作，嫁個好老公/娶個好老婆，養兒育女，安居樂業。

但，囘過頭，當孩子們成龍成鳳后，父母又剩下啥？

是矛盾，是孤單，是寂寞，是無止境的挂念。

若孩子還住在國内它州，還算屬於同一個國家内。但若孩子因爲工作機緣，或婚姻緣分在外囯，那還真叫父母覺得無奈啊... 對著親朋慼友，父母或許都是滿口的稱讚，女兒嫁到外國，女婿多棒，混血孫子孫女多可愛...；兒子在他州房子買得多大間，事業如何的如日中天... 但，回到沒有人氣的大房子，那種孤單，那種寂寞，那種思念，多痛。

別説現在交通多發達，乘搭飛機如何如何的方便；再方便的飛程，多少時候，讓年邁的父母，有心無力。李香蘭不是有首歌，部分歌詞這麽寫著：〔左三年，右三年，這一生見面有幾囘？橫三年，肅三年，還不如不見面...〕

是，父母這種心情，是極度矛盾的。他們盼望孩子飛得高，飛得遠，但若有選擇，他們還是希望後來孩子們都在自己的身邊。可多少時候，事與願違，多少孩子展翅飛了出去以後，就再也不回來了。

於是，我暗地裏與老公做下了一個很「自私」的決定：往後，無論我們有沒有經濟上的能力，都不會把孩子送到國外升學。如果可以，就連外州也不要，就在檳城完成學業就好，哪怕是上私人大學... 我倆希望將來老的時候，孩子都在身邊...；不要受這種地理距離上的「挂念之苦」。

我倆的概念是，養兒養女本來就不為防老，但老的時候，如果可以，孩子都在身邊。對我而言，成功的父母，是將孩子培育成才，對國家，對社會和父母做出貢獻或回報。而幸福的定義，就包含將來老的時候，孩子都在身邊...